【散文】祖屋

我家的祖屋在高山上，那里山水清秀，鸟语花香，是充满回忆和温暖的地方。

祖屋建在山脊上，距山谷的泉眼大约3里路。为了方便吃水，在一户邻居的带领下，大家以竹为渠，将泉水引到了家旁。或因未受到污染，长途跋涉之后的泉水依然甘甜可口。竹渠引水时，有竹节的地方经常会被树叶堵住，需要我们隔三差五清理，才能保持水流畅通。后来父亲买了胶管，几家人齐心协力铺好，我们就再也不用去清理树叶了。但这也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——由于部分胶管暴露在阳光下，夏阳如火的时候，管子里的水就会一起变热，一直以来很清凉的泉水，就没有原来那么清凉了。

小时候最喜欢的事情之一，就是到山上放牛。山上一年四季都有各种叫得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的野果，不管什么季节上去，总有很多好玩的事物。在山上，春天的时候赏花，夏天的时候玩水，秋冬的时候摘野果，对于年少的我们来说，有时淋雨也是一种乐趣呢。记得一次放牛时，我只顾着捉蝉，把牛弄丢了，与几个小伙伴找了很久也没找到。天色开始变暗，小伙伴们各自回了家，一路上我忐忑不安，几乎一直都在想到家该怎样面对父母。而后我惊奇地发现，牛已经在我之前回到了家。母亲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，我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答的了，总之牛没丢、没挨骂就是最庆幸的吧。

祖屋周围种满了各种梨树和桃树，有些在我出生前很多年就种下了。印象最深刻的是院子里的那棵梨树，因为祖父在上面嫁接了两种不同品种、不同味道的梨，所以它每年都会结出两种成熟时间和味道完全不同的梨，整棵树上的果子可以从夏天吃到秋天。小孩子们总是很心急，每年花儿才谢，就开始追着大人问梨熟了没有？桃子熟了没有？什么时候能吃？可真等到果子成熟了，又吃不了那么多。于是赶集的时候，母亲就会摘一些到集市上去卖。也有些来不及吃又来不及卖的，掉下来慢慢腐坏，成了果树来年的养料。

因为祖屋交通不便，近年父母搬到了乡镇上居住，只有祖父还住在祖屋。为了能让祖父一同到乡镇上居住，父母故意减少了回祖屋收拾的频次。我和弟弟因为在外工作或求学，很少回家，回祖屋的时候就更少了。今年过年再回祖屋，祖父还在，梨树、桃树还在，还是那个熟悉的地方。只因长时间少人打理，门前尽是杂草，不由得心中五味杂陈。祖屋藏着太多让我深深怀念的，怀念那些年桃梨盛开的时候，怀念那些年和母亲一起上山放牛采野果子的日子，怀念那些年缠着父亲爬树摘新梨的时光。那些年在祖屋度过的岁月，一点点、一幕幕浮现在眼前——每天早出晚归的母亲，只有周末才能回家的父亲，为了做工方便常驻田间的祖父母，过年前来拜年的兄弟姐妹……这里有着太多太多的回忆。

时光匆匆改变着很多的人和事，祖屋已不复从前光景，我也不再是那个一直追在大人后面问果子能不能吃了的小孩子。过去值得回忆的地方是心中的温暖，将来要走向的地方是进取的道路，过去温暖要珍藏，将来的道路要慎行，希望我们都心怀温暖，勇往直前，被世界温柔以待。

作者：审计部 李文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