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出生在十万大山环抱的云南省的一个小乡村。那里,云朵柔柔白白,群山层层叠叠,植物郁郁葱葱,野生动物队队群群……远离都市的喧闹,有的只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,就像传说中的世外桃源。大山如同巨人的臂膀,护着村子,隔开外界,也让很多美好的自然景观得以保留。
自记事起,父辈总给我讲云南八大神秘古国的传说。他们微微上扬的嘴角,总流露出一种自豪感。那时候还不能理解其中的情感,只是很向往长大。长大后,就可以像大人一样,去更远更高处,做许多小孩子无法做的事,懂得许多小孩子不知道的故事和知识。长大后,至少路不再难走,山不再难爬了吧?
小时候,群山阻碍了村里的对外联系。山民们出行仅靠一条崎岖的盘山国道,一些物产难以流通,经济发展很受影响。现在好多了,山道经过多次加宽、多处架桥,变成了又平又好走的柏油路,交通便捷很多。越来越多的人走出去,带回来外面世界的许多消息。打工的年轻人回来讲,外面有很多工作岗位,赚得比种地多多了;读书的学生回来讲,外面有无数书报刊物,比村里所有的书都还多……从那时候开始,我就萌生走出去的决心,虽未向别人讲过,但大家几乎能所有孩子的脸上看出同一种渴望。
我是幸运的,因为有亲人是教师,自然对外部世界了解相对更多一些。父辈们总会微笑地问我们几个小孩:“向往外面五彩缤纷的世界吗?”我们总是使劲点着小脑袋,好像越使劲就越能走出去似的。随着年龄渐长,外出闯荡的欲望越来越强烈,也越来越急切。记得有一晚,父亲对我讲:“我知道你想去外面,但你出去能干嘛?去工地做苦活,还是去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工作?做苦活要体格强壮、吃苦耐劳。想坐办公室的话,你得有丰富的知识,你有吗?”我一直沉默,没有答话,连父亲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。
第二天,我走到父亲身边,肯定地回答:“我要去办公室里工作。”父亲微微一笑,说道:“那就多读书吧。”为了走出去,自此我开始学习汉语拼音、简单的数学和汉字等。小学四年级时,二伯父调到城里工作,当年暑假我终于完成“走出去”的第一步——进县城。到后才发现,这里的电视好大,房子真高,车子好多,书店和书籍真多……这次旅程,更坚定了我走出来的想法。
现在,通过读书,我逐渐实现梦想,终于走了出来。我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,看到了汹涌澎湃的巨浪,看到了比县城更繁荣的城市,甚至还坐着火车、飞机、渡船,去了比儿时想象的外面更远更真切的地方。
在人生的选择题中,若没有父辈的引导,我或许也能走出来,但可能方式不同,现在的际遇也不同。有长辈的谆谆教导,有自己的执着向前,有同辈的相互扶助,人生的旅途一定就能够跨过长满荆棘的道路,抵达心中的“空中花园”——闻到百花馨香,看到蜂蝶起舞,未来图景和儿时画卷交汇一处……我想这就是幸福,幸福本就没那么复杂。
作者:审计部 辉瀚卿